汪则东:一切皆有可能 瓷内山水化传奇

(一)

小的时候,汪则东的家附近总能看到漂亮的墙画,诸如,京剧脸谱,历史故事之类的连环画。每每,年幼的汪则东背着书包上学途径那些墙画,他总是会被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吸引,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,愣愣地看着,心想:“我要是能画出这么美丽的画,该有多好呀!”

九岁的时候,村子里来了一帮画墙画的人,给村子里的宣传墙画画,汪则东再也按耐不住对画画的好奇,他头一天晚上编了个谎话骗妈妈:“学校第二天有活动,要好早起来,妈妈你早些做早饭吧。”第二天妈妈很早就把早饭准备好了,汪则东也早早地起来,胡乱地扒了几口饭,就出门了。他没有去上学,而是去看别人画墙画了。

一看就是好几天,起初画墙画的不以为意,只觉得是一个小孩对画画好奇而已,看看就走了。可是一天好几天,汪则东都是准点就来了,一看就一整天,在一旁痴痴地看着,很投入,一点也不像一个顽童一时的兴起。画墙画的一个师傅就走过来,和汪则东聊了起来:“你这么喜欢画画,就好好学吧,你也可以画得很好的。”

逃课去看画画,还是“东窗事发”了。妈妈并没有对汪则东“家法”伺候,她很理解儿子对画画的痴迷,她鼓励儿子认真地对待梦想。从这时起,在汪则东幼小的心灵里,便深深地埋下了一颗想要画画的种子,而这颗种子在若干年之后神奇般地发芽成长,开创着只属于汪则东的传奇。

(二)

念中学时,一心只喜欢画画的汪则东学业并不好,而那时画画在人们的心目中算不上是一个,可以值得依赖的生存手段,最多就是闲时打发时间的爱好而已。已是少年的汪则东,不得不开始考虑未来,念书是不行了,家里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,这时,班主任建议:“听说广东那边的经济发展得不错,那边有靠画画赚钱的工作,不如你去试试吧。”

带着心中画画的梦想和赚钱养家的家族使命感,汪则东去广东,并在一家工厂找到了一份“画画”的工作,不过,他只待了一个月,就再也待不下去了。工厂里的分工极为细致,大家只是流水线上的一部分,如果你是填色的工人,你在那里就永远只是做填色的工作,这与汪则东心目的画画的工作有着天壤之别。这次,打工只维持了一个月,就折戟沉沙了,他回家了。

回来之后,又听别人说,浙江义乌那边有很多机会,带着试一试的心态,汪则东去了义乌。这一次,他吸取了第一次的经验,白天好好在工厂里干活,争取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,晚上他在宿舍里彻夜自学绘画,只有在这一刻,他才感觉到身心的自由,世界在他的眼前是那么的辽阔,值得探索的。可,第二天当别的工人都按时起床了,他却累得沉沉地睡去,任凭工友如何唤醒,他还是毫无反应,他太累了。

这样的状态,不多久就被老板发现了。老板说:“我们这里是工厂,不是学画画的地方。你那么喜欢画画,为什么不去景德镇呢?”老板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了一支在景德镇买的瓷瓶,瓷瓶上的画面是那么的美丽,充满无限的吸引力。一语惊醒梦中人,费了那么大的周折,却唯独忘记了景德镇。汪则东再次打包行囊,这一次,心里笃定了方向。

(三)

再次回来,妈妈依然是那么得理解,她没有责怪,即使家里真的很需要,汪则东的独立。妈妈知道了,汪则东想要去景德镇学画画,她独自一个人先来到了景德镇。在村里人提供的线索下,她帮儿子找到教画画的师傅,一切安排妥当了,她回到家里,很严肃地说:“如果你真的喜欢画画,就要好好学习下去,这次帮你找好了师傅,再怎么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。”

1997年,十六岁的汪则东,带着三百元钱,一个人去了景德镇

开始学艺的旅途,是艰难的。家里的经济不好,那时学徒费要一千元,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为了筹齐学费,汪家费尽心思,分了两次才把学费给交齐的。每次,生活费用完了,汪则东不得不回家的时候,妈妈既心疼又无力,家里实在没有钱了。迫不得已,妈妈只得让汪则东把家里的两袋谷子推到镇上去买,并且给了一袋三十斤的粮食作为他一个月的口粮。

面对这样的窘境,汪则东并没有气馁,他比其他师兄弟更认真,更刻苦地学习,反复研究着《芥子园画谱》,凡是师傅点评的作品,他都会仔仔细细的研究很久,直到掌握透彻才罢休。五个月后,汪则东不用在继续学徒了,他可以凭借自己画画的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了。

(四)

从学徒变成了画工,他每天都在承接着老板分配给他的任务,他画的是仿古,越画越好,只是每当一件他认为的作品完工的时候,别人都觉得这只是一件产品而已,连落款署名的资格都没有。渐渐的,汪则东开始厌倦了画工的生涯,虽然,每个月都能赚到丰厚的工钱,但这不是他追求的。

无意间,他从互联网上知道了一家瓷器店“了了亭”,他所熟知的很多同行的陶瓷作品都在那里出现,他很好奇。有一天,他去了“了了亭”,认真地看着里面陈列的陶瓷作品,这时,他是多么地想自豪地向“了了亭”的主人自我介绍:“我也是画画的,我也是个画家。”可是,他没有,因为手中没有一件署名的作品,有的只是数不尽的“仿品”。

从“了了亭”回来自后,他用了二十天的时间,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作品,因为,这一次,他署名了,是一只很小的碗。这次,他把这只碗带到了“了了亭”,向主人介绍了自己并把碗拿了出来。汪则东并没有期望能得到很高的评价,甚至,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别人的不屑。可是恰恰相反,不仅得到了认可,“了了亭”的主人还把这只瓷碗花一千五百元买了下来。

人生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,汪则东凭借着这只顺利成交的小瓷碗,开启了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艺术旅途,别人无法复制的经典与传奇。

(五)

“他画得好,他一手精细山水画的工夫很了得,凡是见过他的那些精美小作品的,几乎没有一个会无动于衷的,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注目、会认真且好奇地仔细欣赏,也会抓在手中更投入地把玩。他曾经为高级仿古临摹官窑瓷山水画面,效果足以乱真。他在瓷画上绝对自信。绘画的精与细真可以称道,布局与审势也是同龄青年中的上乘。这是青年艺术家立足于艺术界的最基本的条件。我拿他第一件作品是一块20cmx12cm的超薄瓷扳,因为我喜欢亚光瓷,建议他釆用亚光瓷板,他也很赞同。那一块瓷板画的是墨彩,江南山水、清秀、错落有致,有姿有势,很耐看,拿在手里真有点爱不释手。记得那块可爱的小瓷板在我的橱窗里只放了二天,第三天就被一个专业制作红木傢俱的朋友看见了,硬给买走了,真还有点心痛。”这是“了了亭”主人陈也君对汪则东的评价。

经历了沟沟坎坎,一路走来,逐渐获得认可。汪则东并没有满足于在墨彩山水上的游刃有余,他迎接着另一番挑战,瓷内画山水。时间可以追溯到1999年,汪则东从鼻烟壶中获得启示,他想尝试着把陶瓷的外画发展为陶瓷内画。

这或许就是一个疯狂的想法,凡是知道了这个想法的人,都不屑地说:“你就是有病,这怎么可能呢?”不管不顾的汪则东并没有理会别人的揶揄与不屑,他去了鼻烟壶的家乡在那里认真学习了三个月,仔细揣摩着绘制鼻烟壶的每一个细节。从1999年到2007年,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失败,克服了多少次困难。只有坚持的人才能最终品尝到成功的甘醇,汪则东成功了,他的瓷内绘画成了。

汪则东让不可能成为可能,他的一切从爱上画画开始就别开生面了。从那窄窄的瓶口,隐隐窥见瓶内山水,似幻似真,就像无意间开启的仙境入口,我们在寰尘的这边眺望着理想的那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