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德镇“珠山八友”之田鹤仙

“珠山八友”,即指民国时期在景德镇由多位瓷画大家所组成的“月圆会”,他们切磋画艺、共绘瓷板。然而最初成立时,田鹤仙并没有名列其中,他是后来才与徐仲南一起加入的,背后究竟有着怎样一段曲折的故事?

在瓷板上绘梅花的名家也不少,但是能做到超然脱俗、雅俗共赏的就不多了。田鹤仙不同寻常的梅花惊艳瓷画界,高山仰止,至今也无人能够逾越。其实他早年也擅画青绿山水,气韵生动,传统功力深厚,中年之后则专攻梅花,几乎不再画山水,这又是什么原因呢?

许多鉴赏者都说,田鹤仙的梅花深受元代大画家王冕的影响。其实他也并不拘泥于王氏的画法,而更多匠心独具、自成一格之处,尤其是枝干的用笔似断非断、节节相连,“梅花弄影”的高超技法也由他首创。

石破天惊的700万

去年秋季的北京匡时艺术品拍卖会上,一槌定音,石破天惊——田鹤仙所绘的“粉彩梅清图文房七件套”,经过30几个回合激烈争夺,最终落槌价定格在700万,这也打破了田鹤仙个人作品的历史价位。

正当众收藏家或兴奋不已,或莫衷一是之际,有市场资深人士指出,这也许只是一个起点,标志着田鹤仙的瓷画艺术价值重新被发掘与珍视。田鹤仙于上世纪50年代初就已驾鹤西去,传世的作品不是很多,几乎每一件都是精品。其所绘粉彩瓷婀娜娇艳、超凡脱俗,瓷器也是质坚洁白、釉水温润如玉,真称得上是“只留清香在人间”。

其实以他创立“梅花弄影”,独步梅坛的艺术成就来讲,700万元这价格一点也不高。倘若与动辄过千万、过亿的纸上艺术来讲,更是明显低了——民国时期的瓷画家大都精于纸画,反之则未然;而在当时,瓷画的价格甚至远贵于纸画。

大器晚成受邀“月圆会”

“月圆会”创始于1928年,当时是为了完成一桩要求极严的订单:绘制一堂八块风格各异的瓷板,因而八位有着一定裙带关系的瓷画家在王琦、王大凡的召集下聚在了一起。他们以瓷会友,相互切磋,故被称作“珠山八友”。

正所谓“文人相轻”,当时的成员之一毕伯涛与年龄最小的刘雨岑常常意见不合,时有龃龉。到了1929年,也就是“月圆会”成立的第二年,毕伯涛借故离开了这个团队。又过了一年,由于历史的误会,邓碧珊早早地被终结了如日中天的艺术生命,他笔下如梦如幻、栩栩如生的鱼儿从此不在瓷板上游弋。短短三年间,曾经风光鼎盛的“月圆会”八位大师只剩下六位。

然而当时的瓷画市场却依旧热闹,一堂八块的瓷板画更供不应求,六位画家实在难以应付。于是在王琦的提议下,田鹤仙、徐仲南加入了“月圆会”。由于最初“珠山八友”中的汪野亭是山水画大家,为了更好的协调与合作,田鹤仙开始专攻梅花。田鹤仙大器晚成,此时他的绘梅技艺又有了质的飞跃——“梅花弄影”一曲唱响,戛戛独造,惊艳了瓷坛。

“梅花弄影”成就非凡

上世纪40年代以后,田鹤仙的瓷上绘梅艺术已是炉火纯青,独步画坛,而“梅花弄影”的瓷绘技法也脱颖而出,进而登峰造极。他以虬劲盘曲、似断非断的枝干与芬芳留香的梅花相互映衬,画面中没有冗余的背景,没有春兰、翠竹,亦没有山石与飞鸟——除了梅树的枝干,就是梅树的花朵,却是意境悠远深长,仿佛能在他的画中看到梅树淡淡的影子,使人惊叹不已。这种简洁而清净的画梅之法,从此也有了一个诗一般的名字——“梅花弄影”。